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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國,形容一個人有學問,常用“學富五車”來形容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讀了整整五車的書~能看這麼多的書,當然應該是有極大的學問了。詩聖杜甫也有詩曰:“讀書破萬卷。”看來也是同樣的觀點~讀書越多,學問越大。


但從論語中卻可以看到,當時孔子及弟子關於學的看法,和後世的所謂儒生們是不一樣的。

子路有聞,未之能行,唯恐有聞。子路不是聽到一個道理就記在心裏,就算完事的人,聽到了,還要做到,也就是知而必行。

孔子教人非常注重實踐。子曰:“文,莫吾猶人也。躬行君子,則吾未之有得。“可見孔子是非常重視學問的躬行。儒家講知行合一,在知行上應當這樣看,先是知,然後是行,最後再回到知上。也就是“知~行~知”。

這裏面,第一個知是知識,是別人的,最後的知才是真知,是智慧,是自己的。一個儒家的門徒,目的應當是獲取真知,只有有了這種真智慧,才能既懂得原則性,又懂得靈性性,知其然,又然其所以然,才能從心所欲不逾矩。

比如,看遊記,是可以知道泰山如何之美,又打找一些地圖,知道去泰山怎麼走,這些都是第一種知,是別人的。雖然你也能轉告他人,但充其量只是一個傳話者,書上怎麼說,我們怎麼傳。
 
而只能當我們真的通過自己的行走,親自到了泰山,才能真正明了泰山的巍峨,中途的難易。這樣對他人說的才是真感受,才會怎樣說都行。在“知~行~知”裏面,由知識到最終的智慧,中間過程的行非常重要,是一大關鍵。行是個一橋樑,不經過行,我們不會擁有真智慧。

在孔子的時代,一個儒士可不簡單,絕不是躲進小樓研究古籍的學究,那時的儒士都是人傑。子路為人帶兵,子貢等人都是有事業的,或潔身自愛,或濟世為民。當時,孔門的學習與生活是緊密相關的,學就是為了在生活中應用,大到治國安邦,小到修身養性。直到漢初的儒生,像陸賈、賈宜等人除了是個儒學家外,在生活中也都是一個智者。“行”在儒學中佔的地位非常重要。

如果沒有行,那儒學只不過是一種書本上的空話,對社會無益,對自己也無益。儒學是什麼?用莊子的話說,儒家的學問是所謂的“內聖外王”之道。所謂的內聖,就是自己的修養,用現在的話說,就是鑄造一個儒家的理想人格。

人格這東西,尤其要在行為實踐中才能真正養成。所以有人問孔子什麼是仁,孔子從來沒有告訴他一個繁複的定義,而是告訴他怎樣做,比如顏淵問仁。子曰:“克己復禮為仁。這裏孔子對心愛的弟子顏淵也是這樣,就是告訴你在生活中去克己復禮,在實踐當中,你自會體會並進入到仁的境界。
 
這和西方的學者有一些不同,如果問柏拉圖什麼是孝?估計依他的習慣,一定會為孝做一個無懈可擊的定義,同樣的問題,孔子可能會以類似這樣的方式回答:每天晚上為父母備好洗腳水,就是個孝。
 
能將孝的定義背誦下來的人,其實未必能領會孝的意義,更未必就是一個孝子。但能堅持從具體的事情做起,自能漸漸領會孝的意義,並且在實踐的過程中,自然就會成為一個孝子。

不是在實踐中養成的品格,多半經不起實踐的考驗。幾千年來,天下太平時多少書生,搖頭晃腦曰殺身成仁,但是真正到了國難當頭,有幾個能站出來捨生取義?平時的學問都到了哪裏?言行不一幾乎成了後世儒生的通病。
 
就是因為儘管天天讀著聖賢書,但是書上的道理永遠只是書上的,不是他的。書是書,他是他。“子路有聞,未之能行,唯恐有聞。”正因為子路有這樣平日的修養,所以當孔子聽說衛國發生內亂時,才能馬上斷言:“嗟乎,由死矣”。

外王之道也是這樣。所謂學以致用,學為了什麼?當然是為了用,也就是為了解決實際問題。有沒有學問,不但要看他讀了多少書,更要看他能把書本上的知識應用多少。儒家的弟子不會選擇隱居,不會自己獨自走向另一個天國,他們的理想是,如何讓所處的人間變得美好,最終實現世界的大同。
 
一個儒家弟子,一定是一個對社會有益的人,如何才能對社會真正有益?有一個好的品格是前提,但僅僅有一個好的品格還是不夠的,現實生活是複雜的,要想做成一些有益的事情,必須還要有生活的智慧。
 
論語中的第一句就是學而時習之,這個習字,有的專家考證說不是複習的意思,而是實踐的意思,就是書上的道理,時常在生活中去力行,去實踐。
 
子夏曰:“賢賢易色,事父母能竭其力,事君能致其身,與朋友交言而有信。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。”同樣,如果一個人終日埋頭故紙堆中,尋求儒家的“真義”,而對生活對社會一竅不通,“雖曰博學,我必謂之未學矣”。可見孔子心目中的學,是牢牢植根於生活中的。

後來的儒生有不少沉湎於古書當中,脫離實際應用,以為這才是學問之道。自從漢朝尊崇儒術時,就有了這樣的傾向,到了後來科舉時代更加嚴重,在有的讀書人心目中,儒學只是口舌之辯,是做官的敲門磚。
 
於是儒家就開始遠離了生活,於是就有了“腐儒”一詞,形容那些抱著儒家經典,不切實際,遇事不會隨機應變的儒生。這樣的所謂儒生,口中說起道理來是天花亂墜,實際用起來則是一塌糊塗。
 
子曰:“誦詩三百,授之以政,不達;使於四方,不能專對;雖多,亦奚以為?” “舉一隅不以三隅反,則不復也。”都是說明,學是重要的,但不能刻板的學。
 
世界在變化,人心、風俗也在變化,盲目用當時的知識去解決一切問題,只能是刻舟求劍的書呆子,所謂讀書,本來是為了明理,可有的人卻是不學還明白,越學倒越糊塗。從儒學的發展上看,似乎越早期的儒者,越是生活中的能者,越往後就越遠離了生活,儒學幾乎成了玄學。

所以說,雖然儒家的思想博大精深,但是如果脫離行為實踐這一環節,內聖外王都是一句空話。儒家的沒落,也與重知識輕踐行有莫大的關係。一個儒者,應當是一個學者,更應當是一個社會中的“能”者與智者。
 
不經一事不長一智,經過實踐後的知才是真知。只有學而時“習”之的人,才能成為一個既有正直的品德,又能對社會有所貢獻的人。一個德才兼備的人,一個既賢且明的人,一個既內聖又外王的人,一個真正的儒者。

所以說,要想做一個儒家的智者,必要先做一個儒家的“行”者。
 
而且,在當今的時代,在我們目前的社會環境裏,一個躬行君子,豈不比一個書齋裏的飽學大儒更可貴嗎?智者實在是太多了,我們已經不缺智者了,在現在,我們的社會相對智者而言,更迫切地須要眾多的“行者”,所有的學說都不例外,儒學更是如此。

 

 

引用 : 文生心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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