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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貧樂道,志存高遠,把人格人品、精神自由、生命自在,看得高於一切,莊子一生特立獨行,固守著這為人處世的至高原則。

人生在世,誰人無志?誰人不願得志?志不同,判斷得志的標準自然也不同。春秋戰國時期,一般士人,莫不以乘華車、著貴冠、高官厚祿為得志。莊子鄙視這種庸俗的“得志”觀。認為“所謂得志者,非軒冕之謂也,謂其無以益其樂而已矣”,“樂全之謂得志”。真正的得志,是保全本性的純凈樸實,身心自得其樂,外物無能增減。厚祿高官,乃身外之物,失之則悲;得之雖有一時之樂,內心卻空虛恐慌,不得安寧。“軒冕在身,非性命也”。一味冠冕是求,“喪己於物,失性於俗者,謂之倒置之民”。為物欲而喪失獨立人格,趨惡俗而拋卻樸素本性,實在是本末倒置。

莊子的經濟來源,主要靠漆園吏的微薄薪俸,帶學生的些少束修,隔三差五織點草鞋賣,因此經常衣食無著,斷炊是常事,衣著尤寒磣。一次去見魏王,也是“衣大布而補之”,穿著打補丁的粗布衣,用麻繩綁著破鞋子,驚得魏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~~“何先生之憊耶?”先生一介名流,怎麼會弄得這般狼狽呀?清貧困窘到如此地步,莊子依然守道不移,“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,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,定乎內外之分,辯乎榮辱之境”,視高官如腐鼠,斥逢迎為舐痔。

惠子當了梁國相,莊子前去拜訪。有小人向惠子進讒:“莊子來,欲代子相。”惠子當然不能讓人取代自己,立即下令在都城搜捕莊子,一連鬧騰了三天三夜。莊子去見惠子,給他講了個鳳凰與貓頭鷹的故事。有隻高潔的鳳凰,由南海飛往北海,一路上,“非梧桐不止,非練實不食,非醴泉不飲”。這時,有隻貓頭鷹抓了隻死老鼠,看見鳳凰飛過來,以為鳳凰要搶它的死老鼠,便對著鳳凰大吼道:“嚇!”現在,您也“欲以子之梁國‘嚇’我耶”?在我眼中,相位就如腐鼠,我很是瞧不上它,惠子您怕什麼呀?

宋國有個叫曹商的人,出使秦國。去時只有幾輛車,由於善討秦王喜歡,秦王一下就賞給他一百輛車。曹商帶著這百餘輛車浩浩蕩蕩地回到宋國,好不得意。一見莊子,就既炫耀又挖苦地說道:“處窮閭厄巷,困窘織屨。”弄得自己脖子細、臉色黃,我曹商幹不來這種事:“一悟萬乘之主而從車百乘者,商之所長也。”莊子當即對之加以反諷和揭露:我聽說“秦王有病召醫,破癰潰痤者得車一乘,舐痔者得車五乘,所治愈下,得車愈多。子豈治其痔耶?何得車之多也?子行矣!”快點兒走開吧,舔痔瘡以丐取榮華者,我瞧不起你!

然而,莊子對權貴的排拒之情並非來源於仕途的落寞。相反,他是為了保持自己超然的狀態才安處貧寒。

一天,莊子正在濮水之上,忘情垂釣。忽然走來兩個衣冠華貴、大夫模樣的人,向莊子恭敬施禮,說他們是楚王特派的使者,大王“願以境內累矣”,聘任莊子為楚國相。莊子一生困窘潦倒,最大的官也只做到宋國一個小小的漆園吏,一旦榮任大國之相,那可真是一步登天。“朝為田舍郎,暮登天子堂”,從此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富貴威權,舉世仰望。撞上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運,一般人誰不驚喜的手舞足蹈,意得形忘?

莊子卻一派漠然,“持竿不顧”,一邊繼續垂釣,一邊悠閒地向兩位大夫講起了楚國的典故:聽說貴國有隻神龜,已死了三千年,屍骨被大王珍藏於廟堂之上,尊榮無比。請問兩位大夫,“此龜者,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?寧其生而曳尾於塗中乎? ”兩位大夫被莊子搞迷糊了,只好按常理回答:“寧生而曳尾塗中。”莊子乘機對他們揮揮手:“往矣。吾將曳尾於塗中。”(請回吧。既然神龜已有明確啟示,那我還是自由自在、自得其樂地過我的貧民生活吧)就這樣,一般士人朝思暮想、千方百計都想謀求到手的大國相位,被莊子如棄弊履般謝絕了。

即便窮困之極,潦倒之極,也不願拿生命的自得自快,去換取一時的富貴尊榮,做政治祭壇的供品。這就是莊子高貴的人品和人格。

 

 

引用 : 文生心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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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歡喜自在的~黎蘋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