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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應該既窮得起,也富得起,無論什麼境遇都能夠以平常心待之。

這正是孟子所倡導的那種“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”的境界。


在一個充滿欲望且到處都是擋不住的誘惑的時代,

“君子謀道不謀食”的清貧思想,始終都是一副必要的清醒劑和解毒劑‧‧‧‧‧‧


子曰:“”;“君子憂道不憂貧”(《論語‧衛靈公》)。

在“道”與“食”、“道”與“貧”的關係上,

孔子的立場是極鮮明的,他所真正在乎的是“道”而不是別的什麼。


正因此,孔子方能做到“飯疏食,飲水,曲肱而枕之,樂亦在其中矣”。

即使是粗茶淡飯、曲肱而寢,照樣自有其樂趣。

夫子自況道:

“其為人也,發憤忘食,樂以忘憂,不知老之將至云爾(《論語‧述而》)”。

“食”也好,“憂”抑或“老”也罷,

孔子都可以把它們統統置之度外,此所謂“忘”。


孔子稱讚其最賞識的弟子顏回說:

“賢哉!回也。一簞食,一瓢飲,在陋巷。人不堪其憂,回也不改其樂。

賢哉!回也”(《論語‧雍也》)。


孔子如此讚揚顏回,

是因為他在顏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,唯顏回才是真正繼承其衣缽者。

孔子及其弟子的這份淡泊,就是宋儒周敦頤津津樂道的所謂“孔顏樂處”。


其實,老子也說過類似的話:

“聖人為腹不為目,故去彼取此”(《老子‧第十二章》)。

這裏需要注意,“為腹”不是“謀食”。

“謀食”代表的是向外探求,

是貪婪,是攫取和佔有的姿態,它只侷限於追求肉體欲望的滿足;

“為腹”則不然,按照林語堂先生在《老子》英譯本中的解釋,

“腹”不過是指人的內在的自我,而“目”則是指人的外在的自我或感覺世界。

在“為腹”和“為目”之間,

“聖人”不是無可無不可的,而是有所擇取,是態度鮮明的,所謂“去彼取此”。


我們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有一種優秀品格,就是“不食嗟來之食”。

《禮記‧檀弓》記載了一個小故事,說的是當時的齊國發生了一場大饑荒,

有個名叫黔敖的富人在路旁準備了些食物,以備饑者來食。

饑腸轆轆、衣衫襤褸的窮漢‘蒙’來到了這裏,

黔敖左手捧著食物,右手拿著水杯,矜持地叫道:“喂!你過來吃吧!”

‘蒙’抬頭瞥了他一眼,

說道:“我正因為不吃這樣的嗟來之食,所以才落魄到這般地步!”

意思是,

我怎麼能夠接受你的這種居高臨下的恩賜呢?!結果‘蒙’饑餓而死。


從這裏,我們不難體會出一個道理,就是氣節比食物更重要。

不食嗟來之食,其氣節可嘉。

范曄在《後漢書‧列女傳》中亦強調同樣的道理:

“志士不飲盜泉之水,廉者不受嗟來之食。”


能夠在清貧中體會到快樂,

無疑是那種超越肉體羈絆的精神解放才能達到的。

印度詩人泰戈爾說過:

“小鳥的雙翼一旦被繫上了黃金,也就不能再飛翔了。”

而清貧的真實含義,不在於不得不過一種貧困的生活,

而僅僅在於富裕中能夠選擇一種簡約生活。

這當然不是說讓今天的人們都去做當代的“苦行僧”,

而是說即使在富饒無比的生活中,也應當力求保持一份超然的情懷,

和安之若素的心境,約束自己不要過度地貪婪和欲壑難填罷了。


不能像魯迅先生所諷刺的那樣,“人一闊,臉就變”,如此之淺薄。

一個人應該既窮得起,也富得起,無論什麼境遇都能夠以平常心待之。

這正是孟子所倡導的那種“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”的境界。


依今人的眼光看來,“孔顏樂處”可能過於迂腐了。

這種“安貧樂道”的精神,

倘若要在我們現代人這裏實行起來,恐怕既不合時宜,也難以真正奏效。

如果把一種既不合時宜,又不能奏效的主張硬要勉強推行的話,

大家做不到怎麼辦?

於是就只好“裝”,由此便不可避免地淪為虛偽。


歷史上出現過的教訓不可不察。

宋明理學被人詬病為“偽道學”,也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
於是就有所謂“真小人”與“偽君子”之辯,孰是孰非的爭論甚至一直延續至今。

讓所有的人都變得像孔子和顏回那樣淡泊,的確不可能做到,

但這種精神仍然有意義。

對於今天食不厭精,

尤喜饕餮大餐和大快朵頤的現代人來說,它總是有一種鑒誡作用。


在一個充滿欲望且到處都是擋不住的誘惑的時代,

“君子謀道不謀食”的清貧思想,

始終都是一副必要的清醒劑和解毒劑,從而不失其啟迪價值和昭示意義。

僅此一點,它也就有了存在的理由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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